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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《阿慧》 </p>
徐楠打算以女鬼陈慧珍为主角，拍个十几秒的灵异恐怖类短视频上传到平台看效果。 </p>
这种短视频反正没啥技术含量，台本化妆灯光背景剧情一律不搞，有摄像头就能拍。 </p>
然后吧……跟“演员”讲戏这第一步，徐楠就折戟沉沙了。 </p>
“你到底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？我坐这里用平板开着摄像头装作跟人聊天，你从我后面飘过去，就从门这飘到厕所里面，就行了，就完事了，听明白没？” </p>
女鬼陈慧珍直挺挺地站着，死气沉沉的双眼阴森森地瞪着正前方虚空处，对手舞足蹈努力说戏份的徐楠没有丁点儿反应。 </p>
徐楠：“……” </p>
“听不懂就算了，移动总会吧，来来跟我走一遍——”徐楠捉急地上前抓住女鬼手腕。 </p>
女鬼动了，青灰色面庞转动，一双眼睛恐怖地瞪向他。 </p>
徐楠连忙放手，退后两步，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恶意。 </p>
女鬼恐怖地瞪了他好会儿，才别过脸去。 </p>
“这特嘛……姐！咱能不能打个商量、好好合作，我要是挂了你也没处可去，当孤魂野鬼很惨地！”徐楠掐大腿。 </p>
女鬼高冷地发呆，冷酷无情得像一个渣女。 </p>
“独居男子午夜聊天，视频镜头中飘过女鬼”这个题材显然是没法拍了，徐楠抓耳挠腮地琢磨起演员不配合的情况下该咋操作…… </p>
“有了！”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，徐楠很快想到个办法，将女鬼收回面板内，拿着平板出了房间。 </p>
镇上的旅馆环境不怎么样，没感应灯，只有楼梯口有监控探头、走廊里没有。 </p>
徐楠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往下看，发现客房服务员和保安聚在一楼吧台前的布艺沙发那儿磕瓜子聊天，便退回去，偷偷关掉走廊里的灯。 </p>
随后，迅速跑到电梯处，将女鬼放在电梯前，正对电梯背对走廊——在小范围内选择女鬼现身的地点还是可以做到的。 </p>
再来，徐楠便跑回自己房间，举着平板，从离开房间开始拍…… </p>
拍了十分钟左右的素材，徐楠收回女鬼、将走廊里的灯恢复，这便回到房间开手提电脑，下载剪辑软件、下载恐怖音效尖叫音效，照着热心网友们无私分享的剪辑教学剪视频…… </p>
前后忙活两个多小时、毛手毛脚地剪出二十多秒的成片，徐楠自己欣赏了下，感觉还挺满意，立即上传到短视频平台。 </p>
“行了，接下来就是等审核了！拍出一个就感觉灵感源源不绝，这就是开窍吧？继续继续！” </p>
干劲上来的徐楠，拿起平板继续忙活。 </p>
凌晨五点。 </p>
不知不觉打了一通宵魔兽的死宅唐佳木关掉电脑，拔掉手机充电线，打着哈欠爬到床上。 </p>
虽然又困又倦，但睡前不刷下手机便仿佛没有睡觉的仪式感……眼睛都差点睁不开的唐佳木，很有原则地唤醒手机屏幕、解锁，点入平时常刷的APP“东方”。 </p>
东方，是目前国内年轻人中流行度最高的直播短视频APP。 </p>
唐佳木也尝试过直播游戏、上传自己录制的游戏视频到平台上，只是他技术又菜又不会神侃，玩了两年也才几百粉丝，早就歇了跟风搞自媒体的心思，老老实实当个白嫖党观众。 </p>
这个时间点，唱歌跳舞的漂亮小姐姐们早就下播了，直播首页推荐的要么是抠脚大汉，要么是喷起小学生队友来比抠脚大汉还凶残的女壮士，唐佳木刷了会儿直播频道只觉索然无味，大拇指一划，切到了短视频频道。 </p>
刷了几个频道首页飘红的热门视频，再往下拉时，一个标注“最新上传”的视频刷新到唐佳木的首页。 </p>
“《阿慧》——郑重警告，不要在独处时点开？”唐佳木嗤之以鼻，“切，这些拍惊悚短片的就会搞这种标题党噱头。” </p>
看了下视频长度只有二十多秒，唐佳木便抱着无可无不可的随意心态，随手将其点开…… </p>
视频开始，是惊悚灵异类型短片最常见的第一视角，持着镜头的人拉开门，进入只有安全指示灯亮着的昏暗走廊。 </p>
走廊并不长，目测至多十几米。 </p>
走廊尽头的电梯前，站着个长头发的女人。 </p>
“喂喂，一看就知道这个女的有问题了好吧！”唐佳木吐槽，“情节安排这么次，能吓到人才怪了！” </p>
视频内，持镜头的人走到电梯前与长发女人并列，一只男性的手出现在镜头内，按了电梯。 </p>
电梯很快到了这一层。 </p>
电梯门大开，镜头内昏暗的空间瞬时一亮。 </p>
持镜头的人走进电梯内，转身。 </p>
那个站在电梯前的女人，正面首次出现在镜头内。 </p>
很假的尖叫声随之响起……一听就是下载的素材，居然连个惨叫声都懒得配。 </p>
更无语的是，拍摄者甚至都不晓得要在尖叫声响起时晃动镜头、制造惊悚效果，而是死板地正对着制造惊吓点的女鬼。 </p>
但……就是这么粗制滥造、毫无技术含量的灵异短片，唐佳木这个原本一脸挑剔的观众，还是一下就给吓精神了。 </p>
“卧槽？！” </p>
唐佳木手一抖，无意中按到暂停，画面定格在女鬼正面。 </p>
上半身入镜的女鬼与鬼片爱好者们常识里的鬼片演员风格很不一样，一头黑长直打理得整整齐齐，脸上没有夸张的妆容，也没有刻意去做出一看就是演技的扭曲狰狞、残忍凶狠等表情。 </p>
但就是吓人！非常吓人！ </p>
死人一样的青灰色皮肤，尸体似的僵硬五官，发灰的双眼瞳孔，两条手臂上皮肉外翻、深可见骨的恐怖咬痕，越看越吓人！ </p>
唐佳木咽了口唾沫，不敢再细看，仓促退出视频，随手点了视频下方的推荐三连。（疯狂暗示） </p>
“撤回前言，这短片做得还是挺用心的。钱都用来请演员，给演员化妆了，制作粗糙点也难免。” </p>
自个儿给自个儿顺了下胸口，唐佳木兴致勃勃地点进上传者“我太难”后台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作品。 </p>
发现上传者“我太难”注册日期只比灵异短片《阿慧》的上传时间早两小时，唐佳木面露遗憾…… </p>
“原来是个新人啊。”唐佳木点击关注主播，感慨地嘀咕了句，“第一个视频就这么强，现在的新人都是怪物吗？” </p>
留下推荐三连和关注，徐楠的首位观众老爷便退出了他的主页。 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