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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。
曹操还在大帐内准备，却见郭嘉两眼放光已然走了进来。
“主公，嘉方才在外面见了一奇物，于行军作战而言，简直一目了然，张泉此子果然有才，啧啧~”
郭嘉手捧羽扇，啧啧称奇。
“哦？是为何物，竟然能让奉孝如此惊讶？”
曹操闻言，也不由好奇了起来。
“主公出去一看便知。”
……
两军中央搭着一个凉棚，凉棚下并无座椅，只有一个个长长的桌案。
桌案上，不仅标注了淮水附近的道路山梁，即将要攻打的下蔡城，更是在其中占了一个尤为显眼的位置。
此刻已经围了不少张曹两军谋士将校，望着桌案惊奇不已，眼前这物说是地图，可他却在桌案上。
说它不是地图，可此物分明写满了地图上的城池与山川河洛。
“这里是下蔡……那儿……”
“那里是袁术的老巢寿春，官道二百八十里左右，嘿！这都标注下来了，真的很详细啊……”
“不错，我老丁一个粗人，最怕主公军师让我看什么地图，看了就头晕，不过这玩意我看着不仅不晕，好像还琢磨出点味来。”
一位络腮胡将军摸了摸下巴，盯着面前的东西换起位置来。
“啥？你老丁也能看懂这玩意儿，你给某说说，平阿县城和九江郡郡治阴陵在哪？”
旁边有人大笑，不怀好意看着丁姓将军。
“哈哈哈~”
围观众人一阵大笑。
他们可是知道，这位丁将军不善看地图可是出了名的。
每每军师让他独领一军奔袭一地时，都得给他派个人帮他参谋地图，不然便是一句‘我老丁还是为军师当先锋痛快，这等看图找地之事，还是交由他人来做吧’。
也正因为如此，虽是战功赫赫，但至今也不过一个偏将。
“好你个陈令与，乃翁只是不喜看地图，又不是不识字，你给乃翁好好看着！”
络腮胡将军大怒，不满瞥着那位将校，手指飞快指了两处。
陈令与看着丁姓将军指着的两处，识趣儿闭上了嘴，周围哄堂大笑的众官佐也是纷纷敛起笑容，惊诧望着这位原来的同僚。
平阿和阴陵在这个奇怪玩意上的距离并不近，不喜地图的老丁竟然都能如此快便能看明白，更不用说他们手下那些对地图一知半解的校尉都尉们了。
此物，简直是神物！
“张候，敢问此物有何称呼？真乃实战利器！”
荀攸听闻身旁的动静稍稍小了些，问起站在桌案的对面的张泉来。
众曹军将校也同时抬起了头。
“此物名为沙盘，是泉昨夜命人而作，有了它，将来我等两军攻城略地，今日也好有个大致分工。”
张泉指着沙盘上近乎小半个扬州地图，略带惋惜道：“就是不知下蔡城内样式如何，不然便可垒个下蔡城在这儿，攻起城来就太简单了。”
“这有何难！来人，去叫那车尚过来。”
棚外传来一声大喝，有两人穿过人群走了进来。
“主公。”
曹军将校纷纷行礼，张泉一方，众人也皆站直了身子。
“张泉见过司空大人。”
张泉躬身一礼。
“不必多礼，张泉，你是说只要知道下蔡城的情况，你就能在此物上垒出一个小下蔡来？”
曹操眼睛又不由扫了桌上了沙盘几眼，相比地图紧促复杂，此物最大的好处便是一目了然。
“可以是可以，不过时间紧迫，垒出来的不会多精致。”
张泉自信道，小时候家里穷，又住在汉水沿岸，缺少玩具的他们自小的乐趣，便是和小伙伴们在河滩玩沙子，垒一个小小的沙堡还是轻而易举的。
“无需精致，只要让这里的人都能看清下蔡城防守如何便好。”
曹操说话间，一名身穿曹军甲胄的士卒小跑着进了人群。
“小的车尚……见过司空和……各位尊驾。”
曹军士卒看着周围一片的高官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。
“车尚，你是从下蔡城逃出来的，告诉本将下蔡城防如何，守城大将是何人，还有防守缺漏在何处。”
“来人，去取一块新的沙盘来。”
曹操和张泉二人各自下令。
不一会儿，一块崭新的湿润沙盘便被抬了过来。
“唯，下蔡城如今乃是袁贼心腹、伪车骑将军纪灵亲自驻守，城中有兵马四万，在其后还有可支援的兵马七万人众，下蔡城长三里八十三丈，城墙处每隔三丈皆有滚木礌石……”
车尚不时回想着自己四年在城墙上的所见，张泉手持一柄匕首，在沙盘上做起记录来。
两刻钟过去。
下蔡城城防内况，在沙盘已然有了初显，每个城门的方位和兵力部署都有标注，还有便是城头上的人数，纵使识得几个字的人，皆能一眼明白。
曹操盯着沙盘看了片刻，头也不回看向身后：“尔等可都看明白了？”
“明白了。”
“好，张校尉，我们现在便拔营起军，打造攻城器械，后日渡河攻城！”
“唯，张泉领命。”
——
下蔡城。
张泉和曹操立在数十丈外，看着高约两丈余的城墙，引自淮水的护城河上，吊桥早已被拉起。
“张泉，今日你我各遣一军，攻击东城墙和西城墙，你我二人就在此地攻击南墙，看谁先攻下如何？”
“自当遵讨逆将军之命。”
张泉自无疑问，随即看向身后：“雷叙，你去攻西城强，赵将军会为你看住城墙；张先你攻南城墙，吾让吴全有助你压制城头。
很快，两只军马鱼贯而出，一左一右奔向两侧，喊杀声四起。
“曹洪，你领军三千攻城，让子和五千骑兵为你做掩护，若攻城不利，立刻撤回。”
第一日攻城，主要目的本就是探探城内守军坚守意向是否坚决而已，雷声大雨点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。
发完命令，张泉和曹操便立在原地，看着步军扛着大盾，慢慢向前。
攻城，向来是门技术活，绝不是一声令下，攻城士卒便扛着云梯往上冲，这绝对是自杀行为。
大盾上前，掩护弓箭手前进，到了弓箭手可以压制城头的地方，双方对射。
压制住城头，攻城士卒这才会扛着云梯、撞门车之类的东西上前。
“等等，张泉，你派三千士卒攻城，就给他们派了一千兵压制城头？是不是太小巧纪灵了？”
曹操望着右侧一群手拿弩箭，腰间却挂着好几个匣子的军卒，眼中疑惑渐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