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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章 反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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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都。

    司空府。

    书房内,刚刚征徐州回来的大司空曹操,看着面前的长子曹昂,轻声道:“子修,和那张泉相处月余,你有何想法?荀文若告诉为父,张泉枭雄之姿,不可不防。”

    三个月前,派曹纯和荀彧前来的接儿子时,他便踏上征伐徐州之路。

    对他而言,南阳一郡可有可无,只要不对他构成威胁就行,张泉此子的出现,完全就是个意外。

    可这个意外,最近却屡屡在他面前出现,从荀攸来信,到回到许都之后的曲辕犁和炒菜等玩意。

    再到这才出现不久的蜂窝煤炉,此物怎么看都是利国利民的东西,你既然想争这个天下,为何又不会藏私?

    “父亲,张泉此子,重义重情,和您一样礼贤下士,善待百姓,甚至做的比您还要卖力,曲辕犁便是证明,他为何不降于您,孩儿暂且只看到了一个理由。”

    曹昂认真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什么理由?”

    “张泉不喜世家。”

    “不喜世家?可这天下便是世家的天下,他若不喜,又如何争夺天下?”

    曹操扬眉,嘴上说着,眼睛里却是不住的思索之色。

    “孩儿当初也这么认为,可是自从知道了他有这个想法后,也是苦思冥想才想出些许道理,父亲可看那袁绍袁术之流如何起家的?”

    “袁绍袁术,两个徒有虚名的竖子而已,还不是仗着‘四世三公’的名头……嘶……”

    曹操不屑道了一句,猛然怔住,儿子眼睛里,分明是早已想到的淡然。

    若说袁本初还算有点本事,就是志大而智小了点,色厉而胆薄了些,忌克而少威而已,但是袁术,分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,为何能占一地而列诸侯?

    四世三公!

    世家的名声,嫡子的身份,硬生生让袁术这个干啥啥不行,拖后腿第一名的袁家浪荡子成了一路人物。

    他要是知道后世那句话,那便是‘站在风口上,猪都能上天’的典型。

    “这便是世家,父亲,若是盛世皇帝有为,世家便还能压制;若是乱世,世家便是祸乱之根,大汉朝已经从骨子里烂了,无药可医,这是张泉亲口说的。”

    曹昂接着道,嘴角泛出一丝苦笑。

    和张泉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,如今在回到许都,他竟然发现这里有些陌生来,虚与委蛇、毕恭毕敬……不过良好的修养让他很快又适应了这些。

    “子修,你这是提醒为父么?”

    曹操微微点头,自己这儿子跟着张泉一阵子还是有那么一些变化的,至少看透了不少东西。

    “父亲,我曹家勉强能算小半个世家而已,实力、名望都是你和众位叔叔们一刀一枪拼出来的,如今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今我曹操已经回不了头了,曹家已经回不了头了,你叔祖夏侯家,还有为父手下的谋臣武将们,如今哪个不是世家之人?为父能赶走他们吗?不能!为父若是敢说出半句对世家不利的话来,明日你我的头都要挂在许都城墙上。”

    曹昂刚说到一半,便被曹操无情打断。

    父子二人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“所以子修,为父知道你是心思纯和之人,要娶那张泉之妹为妻也好,你与那张泉惺惺相惜也罢,为父不反对,但是不该有的想法,为父不能有,你也不能有!”

    “孩儿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“张泉此子的手下,怕是没什么世家之人吧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他若不败,这天下,便是世家之心与民心之争,若是袁本初果真出兵并州,你猜为父是助他,还是隔岸观火?”

    曹操微笑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孩儿不知。”

    曹昂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人人皆知我曹操‘宁可我付天下人,休教天下人负我’,殊不知我曹操这人最不喜之事,乃是欠别人人情,张泉对你以上宾待之,以女嫁之,为父便还他个更大的人情,他若有难,为父准你亲自领兵相救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……”

    曹昂怔怔抬头。

    “主公,并州有书函来,嘉可否先拆开一观?”

    门外,有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“奉孝随意,无非是张泉此子约我共击袁绍而已。”

    曹操拍了拍曹昂的肩膀,冲门外笑道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,主公英明,这小子引火烧身了。”

    郭嘉大笑不已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七月转瞬即至。

    冀州密谍一日三报,袁绍频繁调动大军,不下十万大军正在从青州支援,合计二十万大军即将开拔。

    正当张泉全心全意准备防御袁绍进攻时,他仿佛和自己开了个玩笑。

    “少将军,袁绍十万大军突袭幽州,公孙瓒毫无准备,全线溃败,退往辽东,幽州大部落入袁绍之手。”

    贾诩不知是喜还是忧的给张泉读着来自幽州的情报。

    张泉也是苦笑不得,这手声东击西玩的,至少他是真没有想到过,冀州那一群谋士如雨还真不是吃干饭的。

    果然人心是个最复杂的东西,谁也摸不透他什么时候变些心意,看来只靠历史记载也不可信。

    “贾军师,信使可有说公孙使君可否受伤?”

    赵云抬头看向贾诩,眼中带有一丝担忧之色。

    “赵将军放心,信使中没提到公孙使君受伤的消息,易京也是公孙使君主动放弃,想必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贾诩看了一眼赵云,心中也默叹一句真乃忠义之人。

    “如此,云便心安了。”

    赵云也是长舒一口气,若是他刚离开幽州,公孙使君就遭此横祸,那自己可就难辞其咎了。

    “子龙不必忧虑,公孙使君吉人天相,退往辽东应是可以安全一阵子了。”

    张泉出言宽慰道,历史上公孙瓒和袁绍连战连败后,就没什么信心了,时不时就想跑,还是手下长吏关靖相劝才让他留在了易京,现在突然遭到袭击,无非就提前了一年而已。

    “谢主公关心。”

    赵云起身行礼,默默换了言辞。

    “哈哈,好!子龙可想带上骑兵去边郡一观?”

    张泉心中大喜,赵云不亏是明事理之人,这声关怀过后,这句改口之中,已经证明他和公孙瓒彻底再无关系。

    “主公是说,去查探匈奴动向?”

    “匈奴,冀州,子龙可任选!”

    张泉笑道,甲骑练成,总得实战一番检验成果,击匈奴是大义,探冀州是盟约,怎样都能占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