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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阳并州州牧府。
“少将军，你说要把这东西卖到幽州和许都去？”
贾诩和徐庶看着摆在两人面前的一整套炉具。
制作蜂窝煤的工具，一个铁炉，炉盖上甚至带着一根长长的烟囱，炉子内燃着三块蜂窝煤，已经燃了整整两个时辰还不见有熄灭迹象。
“对，先卖给他们试试，再慢慢扩散，这东西白日能做饭烧水，晚上放在房间内，盖上盖子还可以取暖，不至于卖不出去吧？”
张泉看着二人微微皱眉的目光，把手放上去烤了烤。
虽说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，但是这并州这高原之地，到了早晚气温还时不时会降到零度以下。
棉花还没从西域传进来，晚上盖着两条后毛毡他都有些嫌冷，真不知道北方这些百姓怎么在冬天熬过来的。
所以第二天起床，他便去铁匠铺做了一个，晚上放在府内，大受甄瑟好评。
“那倒不至于，我等只是担心，少将军真要把这些全部东西卖给他们，并州的铁会不会不足，新的铁矿还没有找到……”
贾诩带着几分担忧说道。
这东西除了烧煤的炉壁是黄泥烧成，其他地方可都是铁器，就算能卖出高价，铜钱也不能当铁用啊。
何况现在，有了张泉有抢回来的大笔金子，并州暂时并不算缺钱，反而将军的甲骑计划要花费不少铁。
“原来军师担心这个，我并没有打算制多少，百八十套就差不多了，价格也不会多高，让他们买去自己试试，说不定自己就会仿制起来。”
张泉胸有成竹，这玩意费铁他当然也知道，靠打造这个卖出去，再赚点辛苦费回来也太蠢了。
“那少将军如何赚钱？这一来一回的。”
徐庶不由惊奇道。
“当然是靠它，我并州最多的便是这个！”
张泉踢了踢脚边的煤球，还有几块原煤。
现在这时代可没有打井采煤的能力，人们能用的涅石，就只有露天煤矿，若比起露天煤矿数量来，大汉十三州，哪一州能和并州比？
前提是，自己能守住并州，别把产煤地给弄没了。
想到这里，张泉不由再问：“两位军师，那五位买了炒菜厨子的世家们，有没有把酒楼开起来？”
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，依照世家们的能力来看，开个酒楼的时间已经够了。
“回少将军，已经开起四家，分别在冀州邺城、豫州许都、扬州寿春、荆州襄阳，还有一位家主往江南去了，暂且还未有消息。”
贾诩拱手道。
“好，暂且就把这炉子，先送给开起来的酒楼使用，顺便打探打探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。”
张泉不做迟疑，有这些酒楼做个宣传，卖起来想必也好卖些。
“诺！”
——
许都。
泰和楼。
顶楼雅间之中，两位四十许、蓄着长髯的文士对席而坐。
“仲德，听说这泰和楼的厨子又学了一道新菜，今日特地约你来尝尝。”
荀彧将筷子亲自摆开，颇为高兴地对程昱道。
“哦？文若，可是曹司空征徐州大胜！”
程昱眼角露出一丝好奇，自己和这位同僚虽都是负责留守的善后之人，但是请他吃饭的次数可不多。
他可是知道，自己忠于司空是因为曹操这个人，而眼前这位，却是因为曹操是大汉的司空。
所以在面对他时，自己说话也会注意些。
“不错，司空征徐州大胜，而且还得了一位贤士相助，据说那人叫刘备，乃是中山靖王之后，当今陛下的皇叔。”
荀彧越说越喜，捧起桌上的酒壶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。
“司空大胜，倒是值得庆祝，来，我敬文若一杯。”
程昱举起酒杯：“干！”
“干！”
二人一饮而尽，酒过三巡，眼见桌上还未有最后一道菜上齐。
荀彧不禁推开门，一阵冷风裹了进来，让他身子一颤。
不过此时，他已顾不得这些，问道侍候在门口的小厮：“店家，吾问你，为何这最后一道菜迟迟不能上？”
“回这位尊上，尊上点的最后一道，正是我泰和楼新出的菜品，皆由刘大厨亲自掌刀，点的客人又多了些，要不小的下去给尊上催催？”
门口的小厮一看两位文人的装饰，立刻恭恭敬敬道。
“速去速去。”
“得嘞。”
小厮正要下楼，却听背后传来另一位客人的声音将他叫住。
“店家稍等，吾看你们这屋子里，多了个炉子此为何物？”
程昱指向房间角落，一根带着长长烟囱的炉子。
刚才那阵寒风，同样让他不由自主颤了一下，这才发现，屋子里多出一个东西来。
“尊上有所不知，这个炉子是从北边来的，烧的叫什么蜂窝煤，盖上盖子，一天都不用换煤，也就是这雅间，掌柜的才给每间房内都给准备了一个，下面的大堂，总共也就三个，就是怕尊驾们吃的不舒服哩。”
小二停**子，颇为自得说道。
这硕大的许都，也只有我们泰和楼，才有这等东西。
“蜂窝煤可以在这炉子里烧一天，这世间哪有此等燃物？”
荀彧失声哑然道。
“尊上若是不信，小的可以打开给尊上看看，这蜂窝煤闻起来有些像涅石，可又不似涅石那般味大，却很好引着。”
小厮说着，拿起靠在炉边的火钳，将盖子揭开一道缝隙，却又不至于移动烟囱。
荀彧和程昱探身一看，随即点点头，让小厮放下火钳出门。
“果然是涅石所制，就是块状有所不同，这炉子也似是为了这涅石特意打造而成，倒是有些门道。”
程昱捋了捋胡须轻笑道。
“不错，这炉子小巧方便，即使买来放在家中也可夜夜取暖，只是蜂窝煤这名字，让我想起了一人。”
“文若说的可是制出了曲辕犁的那位张候？”
“不错，张泉此子所改的曲辕犁利国利民，这蜂窝煤自涅石改制也有异曲同工之妙，奈何此子不愿归降朝廷，着实可惜啊。”
荀彧也复又坐下，一声轻叹。
“哈哈，文若想必还有所不知，那位张候此次怕是遇到麻烦了，昱从邺城得来消息，袁本初欲在春耕之后，七月之前攻取并州，对主公而言，真乃天大……”
“红烧鲤鱼来喽！”
门口忽然传来上菜的声音，程昱立刻闭口不言。
“二位尊上，小人是泰和楼主厨刘三斤，这道红烧鲤鱼正是本楼最新菜品，挑选上好大河鲤鱼，左右皆划百刀使其入味，皆有小人亲自烹饪送上，还请二位品尝后说说不足，小人也好改进。”
一名身材壮实，身穿白袍的厨子亲自端着一盘红烧鲤鱼，谄笑站在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