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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105(抱稳当了!) 寒彻始知扑鼻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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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文溪在回去的路上,趴在赵渊的背后,两手紧紧搂着赵渊的腰,脸紧紧贴着他的背。寒风在身体两侧刮过,身子,却一阵阵地暖意。

    陈婉馨哭泣的身影,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,赵渊拧了拧加速档,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前风驰电掣。

    “渊,停一下。”林文溪说。

    车子缓缓停下。

    “去看看她吧。”林文溪说。

    “行了,你小子别当圣母玛利亚了,她总安排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,实在很无聊!”赵渊说。

    “要是我,也安排一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呢?”林文溪问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不是林文溪了!”赵渊说着,重新发动车子,猛然朝前。林文溪忽然看见陈婉馨的背后不远处,郑凯坐在那边的台阶上不住地抽烟。

    陈婉馨见到车子停下来,心下微微欣喜,可那人,却没有回头,他连侧脸都舍不得朝这里看一眼!只有坐在他车后的那个小子,抱着他的腰,往这里看着,那是什么眼神?是挑衅???

    一杯热牛奶递过来,这双手,还有一阵令人作呕的烟味,是郑凯。

    陈婉馨将牛奶打翻:“有意义吗!”

    郑凯沉默无语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过对我放弃了,死心了吗?成天没事跟在我后面做什么?一个大男人别的事不做,专门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,出息不出息?”陈婉馨厉声问,眼角的泪痕俏然干了。

    “我很高兴。”郑凯说。

    “你脑残了!”陈婉馨忍不住骂。

    郑凯咧嘴呵呵一笑。张安安曾走过来对自己说,如果哪天陈婉馨对你生气发怒,就是有那么一点在乎你了,如果对你一直视而不见,反倒是真地从不把你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郑凯欣喜地说。

    陈婉馨简直觉得这人无药可救。

    “你也赞同林文溪和赵渊是吧?看见他们牵着手了吗?你很乐意,对不对?你巴不得他们这样,所以你就有机会同情我?告诉你!不可能!”陈婉馨气愤地说,话里话外,不无酸楚凄怆。

    “他们俩,照我看,他们自己也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,确实看上去成天黏在一起,吵架,大闹,要不呆在一起一个弹琴,一个吹笛。不过我总看不出他们有太多那方面的事。。。毕竟,同一个寝室,抬头不见低头见,两人好像也很避讳啊。你说吧,要真地两人睡在一起你亲我,我亲你,那我头一个恶心地就把他们赶出去!可他们没有啊!我觉得,就是感情有些超过兄弟,仅此而已吧。”郑凯照实说。

    “那是他们在掩饰!在害怕!还有点廉耻而已!今天你看他们有廉耻了吗?”陈婉馨怒气不平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是文溪差点摔倒,赵渊拉住他,又不想破坏进程,只能这样啊。”郑凯想起赵渊说的。

    “他说的鬼话你信!那我问你,你对顾曦怎么看!顾曦喜欢你,明眼人都知道吧!”陈婉馨说。

    “他还小,不懂事。”郑凯说。

    “那什么年纪叫做长大?你今年二十岁,顾曦只小你一岁!十九岁早该称作男人了!你说他还小?”陈婉馨不依不饶地说。

    “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说,有生理年龄,也有心理年龄,顾曦的心理年龄,大概八九岁,我认他做了弟弟,八九岁的弟弟平时黏一些,也没什么吧。”郑凯说。

    “你!别给我扯什么生物学的!郑凯你心知肚明不是么?只因为顾曦不知道是对你有什么恩还是什么,你就算看不惯,也替他找这个借口而已!他喜欢你,他就是喜欢你!你如果一直当他九岁,他就一直恶心地——喜欢着你!”陈婉馨说。

    “婉馨,顾曦喜欢谁,是他的自由,做为兄弟我,没法干涉。但是我喜欢谁,我自己也很清楚。”郑凯说。

    “你就容忍着,自欺欺人着吧,等哪一天他当众亲到你嘴巴里了,你就知道丢人了!”陈婉馨说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,我载你。”郑凯沉默了一会,说。

    “我有车有司机,里面有空调,犯什么需要你开这租来的破车载我?”陈婉馨的眼神里,全然是轻蔑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赵渊这么对你说呢?”郑凯忽然问。

    陈婉馨一时竟无以应对。

    “来吧,总是活在车里,哪里知道外面世界的精彩,或者两个人总要有某些地方相似,才能有共同的语言吧。”郑凯说。

    “你的废话还真多。”陈婉馨冷冷地说。

    “那也看是对谁。”郑凯忽然笑了,平素威压迫人,一张早熟的脸上,竟忽然有了腼腆之意。

    陈婉馨站起身,决然离开。

    “婉馨。。。”郑凯不免对着霜冷雾气唏嘘一声。

    “还不带路?”陈婉馨的声音彷如天籁之光,一下驱散了霜夜里的一切严寒,郑凯喜不自禁地指着不远处的停车区,大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郑凯跳上摩托车,对陈婉馨说:“来。”

    陈婉馨平素在舒适柔软的车座上见到骑摩托车揽客的穷苦人家,尽是不屑,不曾想,今日竟尔是第一次亲身坐上来,一时心中不知作何想。

    “抱稳当了!”郑凯沉声说。

    陈婉馨本来只是紧紧抓住后座的铁架子,不多时,便突然明白郑凯这话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双素手紧紧抓着郑凯的两侧衣服,就算从未曾亲近,郑凯坦然一笑,知足了。可寒风骤冷,这双手,是否会因着这片刻露在风中而冻伤?郑凯微微皱皱眉头,断然取下摩托车把手上的手套,递给陈婉馨。

    “什么臭烘烘的人碰过的!”陈婉馨微微一怒。

    郑凯转念一想,重又拿回手套,将陈婉馨的手塞入自己的口袋中:“别冻着。”

    话音方落,摩托车欢呼一声,马达轰鸣,风驰电掣地绝尘而去,陈婉馨贴着郑凯的后背,双手在他的衣袋里紧紧抓着,虽是两颊寒风阵阵,呼吸亦有些不太畅通,可这深寒中,郑凯坚实的后背劈开的一处温暖,竟是如此弥足珍贵,让人不禁心生渴望。这样的暖意,绝不是空调房里,绝不是暖气轿车中能体会得到分毫的,而自己,竟是到现在,才有一些,懂了。

    林文溪,也是这样着的吧。他大冬天洗冷水澡时,是冷着的吧,那天在洗澡房,赵渊的拥抱,才那般温暖吧。过年时那个小监狱,是冷的吧,赵渊的担心忧惧,也是温暖如初。在这样的摩托车里,林文溪躲在赵渊的背后。。。

    可那个人,为什么不能是我?

    两边城市的灯火,在风雾中渐渐迷离,像是被虚化了的时间,遥远了的记忆,风很大,却安静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