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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昊大声催促着黄天海回答，黄天海那副不忍心说出口的样子总让他感觉心里有些惊慌。
恰好这时医生进来了：“你们小声点，别打扰了病人休息！”
医生凑到生命体征监测仪前面，看了看关于陆老爷子生命体征状况的几条曲线，又打开手电筒照射陆老爷子的瞳孔，兀自点了点头。
“家属跟我出来，我给你们讲讲状况。”
陆昊和黄天海一同跟了出去，留下两个看护在照看着陆老爷子。
“医生，我爷爷他究竟怎么样了？”
医生露出疑问的目光：“你不知道？之前陆先生来检查的时候，我们应该是给过你们忠告的了。”
陆昊满头雾水看向了黄天海，黄天海这才开口道：“其实，老爷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，我们之前就已经检查过了，但是老爷子不肯让我告诉你。”
“检查过了？你究竟在说什么啊？”黄天海的话没头没尾的。
医生看出来陆昊根本不知道他爷爷的状况，解释道：“一个月前陆先生曾经来我们这里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，检查结果中我们发现陆先生的食道处长了一颗肿瘤。
当时我曾经劝过陆先生立刻入院治疗，可惜陆先生当时并没有同意，没想到今天陆先生的状况就变成这样了。”
“肿瘤？！”陆昊怀疑自己听错了，他揪着医生的衣领道：“医生，你说什么？肿瘤，我爷爷他平常身体好好的，怎么可能会长瘤子呢？”
黄天海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陆昊的手分开，医生表示没有介意，任何家属听到这种事情都不太会接受的得了的。
医生整理好自己的衣领，拍拍衣服道：“陆先生得的这种病是食道癌，一般患者在患了这种病以后都会感觉自己的喉咙不适、咳嗽不止，但他们往往会误认为自己只是感冒上火，尤其是喜好烟酒的人群，更难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什么异样，等到他们真正的确诊的时候，往往已经是癌症晚期了。”
“晚期？！你是说，我爷爷他已经”
陆昊当然清楚他爷爷有多喜欢喝酒，家里甚至还有专门用来藏酒的地下室。
医生安慰地拍了拍陆昊的肩：“陆先生也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经处于晚期，一个月前才没有接受我们的治疗，但是你放心吧，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我们的医院，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陆先生的。”
陆昊心下苦闷，老爷子一个月前还在劝自己回归陆家，没想到一个月后就晕倒在病床上，他不进医院老实躺着的原因或许也有自己一分。
医生再三叮嘱他们不要在病人面前谈论病情后，陆昊和黄天海一言不发地围坐在陆老爷子的床边。
陆昊现在才发现陆老爷子的喉咙处有一块很明显的突起，而他的眉头像“川”字一样紧皱着，氧气罩跟着呼吸剧烈地起伏，那颗肿瘤好像压迫得陆老爷子很痛苦。
“为什么不早告诉我？”
陆昊的声音无悲无喜，却把黄天海的头压得低了点。
黄天海有气无力地辩驳道：“老爷他吩咐过的，不让我们告诉你。”
这个“我们”自然是指所有的陆家佣人。
“你们全都听他的，就没有人替我想想吗？”
陆昊极力地克制声音，可是还是不难发现他话语里的颤抖。
黄天海的头压得更低了，他说不出话来，他知道，现在任何一句话都不能对陆昊起到一丝一毫抚慰的作用。
“铃铃铃，铃铃铃，你的老婆打电话来了！”
陆昊的电话铃声终于打破了这股寂静，陆昊很快起身，像是在逃避什么，离开了病房。
“喂，你在哪里？妈告诉我你不在家。”
秦思涵的声音像是一针解毒剂，把陆昊的焦躁心绪减少了一点。
“我在医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