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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五四章:始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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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无疆告退,出了门,就直奔客院。

    方谦和沈锦容刚刚安顿好,见他来,下意识以为是秦太傅有请。

    秦无疆绷着脸,“我祖父暂时不会见你。”

    方谦一怔,下意识问道:“为什么?老太傅还不知道我要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知道,猜也猜得到。”秦无疆说。

    方谦一时无言。

    是他太傻了,秦家是何等名门望族,这样的人家,如果没有一个莫小姐那样料事于先的,怎么在长安活下去。

    而且,单单一个秦无疆他都对付不了,什么秘密都被逃走,何况是整个秦家,只怕他一登门,人家秦家老太爷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。

    “不见我……”方谦咬牙,“秦参谋,我是一定要见到老太傅的,否则,方谦无颜面对死去的一众英魂。”

    秦无疆哦了声,“你这是承认,你就是为了柳家的案子才来长安的咯?”

    方谦哑然,他没说不认呐。

    一旁沈锦容拉了拉他的胳膊:“方统领可没说过柳这个字,这些,都是秦参谋自己说的。”

    方谦看了沈锦容一眼,终于明白她的意思。

    可恨的秦无疆,又坑他。

    这不是变相在逼他说出真相吗。

    “你们别误会,我可没有骗人的意思。”他摊手,“我祖父也得为我秦家着想,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。”

    方谦蹙眉:“到底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秦无疆干笑:“意思就是,你拿的出有力证据,我们皆大欢喜,你若拿不出……”他脸色微沉,“就恕我祖父暂时不能见你了。”

    方谦闷不作声,半晌,他说:“是否有力,就由你来评判了,对吗。”

    秦无疆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我怎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,而不是你自己的意思。”方谦突然问。

    秦无疆苦笑:“你怎么不该精明的地方偏偏精明起来,这……这问要怎么给你证明。”

    他无奈。

    自己真是常年打雁,今天却被雁啄了眼。

    这方谦的怀疑就是个死循环,秦太傅代表整个秦氏一族不能轻易接下,而他又不肯在见到太傅前交出证据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可信吗?我一路保护你们,我还不可信?”秦无疆无辜地指着自己。

    方谦和沈锦容对视一眼,“秦参谋一路护持,方谦感激不尽,但事关重大,秦参谋又数次谋算方谦,请恕方谦不能。”

    “哎哟!”秦无疆一拍额头有些头疼。

   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
    他平时捉弄方谦,激将法骗他,套他的话,以至于现在这个关键时刻,方谦反倒不敢信他了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信我一回?我堂堂太傅嫡孙,这事还是能代表秦家的。”

    沈锦容看向方谦点点头。

    仔细想来,秦家谨慎起见,只派秦无疆一人同他们交涉也是合理。

    “你老大,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,总之就是那个善云,她就是木生,也是她蛰伏在庆安侯府帮你们弄到的证据,我说的对也不对。”

    方谦微诧。

    秦无疆继续努力,说道:“那客栈本是你和她见面的地方,宋宜晟设计陷害你,还是我在客栈给你兜着,和沈小姐一唱一和,帮你逃过一劫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看我知道这么多都没有出卖你们,我真是自己人。”

    方谦看向沈锦容,这些事他只知道大概。

    沈锦容点头,所以她刚才表示相信秦无疆。

    “那好,我便将实情告诉秦参谋。”方谦说,沈锦容会意退出去。

    她是大家闺秀,自然知道男人间的事,不该多问,她也不想多问。

    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想成为长宁那样独当一面的人,沈锦容有勇气也有担当,但更多情况下,她更愿意做男人背后那个女人。

    房间里,两个男人直面这大楚建国以来最大的丑恶。

    秦无疆既愤怒这天下没有清白可言,又高兴这重要证据落在他的手里。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此前工部侍郎莫大人一案,就是有人作祟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这可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。

    秦无疆沉着脸:“你真的有那本账簿,那至关重要的一页字迹可清晰?”

    “清晰明了,还有兵器库的印鉴。”方谦攥着拳头道。

    这账簿可以说是铁证如山。

    “哼,宋宜晟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,用来拿捏郑安侯窝里斗的东西,现在成了致命的证据。”秦无疆冷笑:“试问苍天饶过谁。”

    方谦也颇为激动。

    秦无疆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。

    宋宜晟如今,完全是自作自受。

    “亏得老将军还答应将大小姐许配给他,他便是如此报答老将军的恩情。”方谦骂道。

    秦无疆微抬下巴。

    此事他还特意问过宋宜晟。

    当时宋宜晟言行,虽然有作伪之嫌,但秦无疆却觉得当时的情景,他却没这个必要说谎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,柳老将军待宋宜晟当真恩重如山吗?”秦无疆是局外人,摸着下巴道:“那宋宜晟此前为何真的没有捞到过一官半职?”

    这也是事实。

    方谦一怔。

    他岂会想这些。

    “我不在营中,”方谦低头,“我还没有资格选作柳家军,所以不清楚营中事,但老将军一向不徇私情,我相信老将军的为人,宋宜晟必定有不得入选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秦无疆点头。

    的确,比起宋宜晟的人品,显然老将军的更可信一些。

    “你们在此静候,我去禀报祖父。”秦无疆起身离开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郑安侯听到行刺失败的消息也冷喝一声:“好个老匹夫,朝堂上斗不过就跟我玩阴的,他那孙子,八成就是奔着柳家的案子才要偷偷摸摸跟着曹家军跑去庆安。”

    骂归骂,郑安侯对秦太傅一家还是有很大的戒心。

    “快去,请工部尚书,本侯要找他钓鱼。”郑安侯道。

    侯府的人跑出去的同时,秦无疆已经将始末向老太傅禀明。

    “混蛋!郑宋二人狼狈为奸,真当他们可以一手遮天了吗?!”

    秦太傅然大怒,吩咐:“你先去安抚好方谦二人,对工部侍郎的案子也不能放松,待我联络一番,再挑合适时候联名上书,为柳家伸冤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秦无疆笑了。

    祖父果然没有让他失望。

    如此强有力的证据之下,秦太傅果然选择出面解决此事。

    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。

    秦无疆心中欢喜,出了院门已是皎月当空。

    “二爷?二爷,三小姐有请。”秦昭宁的丫头蹬蹬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