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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三十九·打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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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镇南王已经很会说话了,这个新来的卫三老爷却更是个人精,恭维话一套一套的说出来,跟不要钱似地,高高的把人捧着不得罪。

    蒋松文听的几乎要酸到了牙,却还只能强忍着,他今天可不是来找麻烦的,若是主动发难,就是在给卫安他们递把柄,这种蠢事他才不会做。

    何况就算是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,加在一起,跟他爹比起来,也还是太嫩了一些。

    在官场这么多年,蒋子宁已经深谙脸皮要厚这个道理,镇南王他们说的这些话,听在他耳朵里,也不过就是一瞬便过去了,他听着很认真的点头,等到点完了头,照样还是说起之前的事:“说起来,虽然刑部和大理寺他们都查过了,证明犬子的确没有参与谋害郡主的事,可是终归还是犬子御下不严,识人不清,才会有这种事。他连一个下人都管不好,如何去治理天下工事,虽然王爷和各位都宽宏大量,可是这是您们的气度,他也该替他的错误付出代价.....”

    卫阳清皱着眉头,他没有卫三老爷和镇南王那么圆滑,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蒋子宁,却只是盯着蒋松文,忽而发声打断了蒋子宁的话,问蒋松文:“蒋大人刚才说,这些事都是无心的,跟您没有关系,可是我却听说......”

    他还没有说完,镇南王卷起手咳嗽了一声,冲他挑了挑眉:“不管是不是无心的,总归蒋大人自己也知道有他的缘故在,才会出这样的事,也亲自上门来道歉了,这事儿便这么罢了吧。”

    他笑着冲蒋子宁和蒋松文颔首:“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害了安安的我们自然不会放过,可是事情既然跟蒋大人没关系,我们也没有理由一直揪着蒋大人要死要活的,因此您二位不必担心说什么结仇,既然没有仇,何处结仇呢?”

    蒋松文眼里的冷意简直遮不住了,有些不耐烦的看了蒋子宁一眼。

    蒋子宁却还是很沉得住气,他原本是想趁着沈琛不在的时候过来,想着卫安一介女流,肯定应对不及,他就好趁机生事。

    可是没料到卫安的反应却这么及时,一面稳住他们,一面去请了镇南王和卫家的几个老爷。

    她这分明就是早有预料,早就已经知道他们会来了,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
    这份心机手段,也怪不得陆元荣他们一个个的都败在她手里。

    是个了不得的,要是男人有这份心性,可就十分吓人了。

    他想到这里,也懒得再说什么,站了起来微笑点头:“既然您也这么说,那我就放心了。我们两家平常什么仇怨也没有,哪怕没有交情,却绝不至于到什么需要买凶害郡主的程度,我们只是怕您和郡主误会,既然您都知道,那....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,叨扰了。”

    镇南王摇了摇手,知道他们差不多也要走了,笑一笑便道:“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,清者自清嘛。”

    而后便跟卫家几个兄弟一起客客气气的送了他们出来。

    蒋松文如同吃了一只苍蝇那么恶心,一出门便忍不住喊了一声父亲,疾走几步到了他跟前,扶着他上了轿子,而后跟着他一同上了轿子-----首辅的轿子的规制坐上四五个人也不觉得挤的。

    他一上了轿子便忍不住抱怨:“这个镇南王也太阴阳怪气了,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话,分明都是意有所指......”

    蒋子宁还是老神在在,闭目养神并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蒋松文觑着他的神色便忍不住又道:“爹,您倒是说句话,之前不是说要让他们生气,可是您看看他们,这哪里有个生气的样子?!个顶个的会说话,我看都是老狐狸!”

    蒋子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,等到轿子拐了弯,转进了另一条街,才不紧不慢的道:“急什么?不生气便不生气罢,不生气,自然也有别的不生气的法子,你这么沉不住气,能做什么大事?”

    说的倒是简单,蒋松文心里忍着气,他总觉得自己老爹在做无用功,说的比唱的还好听,可你要说他正经做了什么事,一件都没有做成的,就像是今天,说了挑沈琛不在的时候去,整哈气哦赶上王府只有几个女人,总有空子可钻,可是却没料到头一件事就吃了亏。

    现在还说有别的法子,他闷闷的问:“还有什么法子?!”

    他都要疑心他老爹到底是怎么在这首辅位子上坐了这么长时间的了,怎么想出来的法子都这么不痛不痒的?根本就没什么作用。

    蒋子宁看了他一眼,顿了顿,似乎忽然有所感,掀开了帘子。

    蒋松文觉得奇怪,听见外头似乎有马蹄声匆匆而过,便也皱了皱眉跟着他朝外头看过去,光天化日的,谁敢在这人流密集的大街上跑马?

    他顺着自己老爹的视线看过去,却刚好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侧影,忍不住便啧了一声:“这不是平西侯吗?他跑的这么急.....”

    想了想,他就明白沈琛为什么跑的这么急了,大约是听见了他们来的消息,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些回到王府去,生怕他们会让卫安吃什么亏。

    倒果然是跟传闻中的一样那么对卫安上心,看来这门婚事也果然是沈琛亲自去求来的了。

    他心里有些遗憾,之前的事没成,否则的话要是卫安真的死了,那看沈琛这紧张卫安的模样,肯定是要如他预料中的颓唐好一阵子的。

    抓住这个时机,他自然多的是文章和手段能做,根本就不用如同现在这样,被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蒋子宁的目光在沈琛的背影中逐渐变得晦暗不明起来,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放下了帘子微笑起来:“年轻人嘛,难免的,难免的。”

    蒋松文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是什么意思,看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更加着急:“父亲,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我看您一点儿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