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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已过。
除了守夜军卒烤火发出的微微响动，并州军大营内已是静悄悄一片。
来到这里两月余，张泉也习惯了早早入睡。
忽然间，耳边传来了亲卫的声音。
“少将军，醒醒，袁军夜袭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张泉一骨碌起身下床，只见大帐已然被拉开，贾诩、张燕、徐庶和胡车儿等并州军主事之人，早已在帐外等候。
“诚如少将军所料，斥候来报，高干出兵数万，人衔草马衔枚，乃是冲我军大营来的，某张燕今日算是服了。”
张燕此刻佩服不已，少将军不愧有先见之明，让这五日都防备着夜袭，还真让他等到了。
“张帅过奖了，泉也是凑巧而已，既然他来了，我等依计行事！”
张泉谦虚了一句，随即下令道。
“诺！”
——
高干和吕旷二人领着夜袭大军来到并州军大营百步之外，伏在了地上。
“都督，荀君果然没有猜错，并州军军营和黑山贼果然是分开的。”
吕旷看着前方虽都竖着张字大旗，却一半用车阵，一半用栅栏的简陋围墙不由惊喜道。
“看这防备，恐怕也没想到我军会夜袭，不过那张泉有一点没有作假，他没打算再此久留，真是想与我军决战。”
高干点了点头，轻声再道：“吕将军，你我各领一军，从东、南两个方向杀入，一起在中军汇合杀出。”
吕旷应下，随即举起手中长枪：“将士们，随我冲阵，抓住张燕者，赏金三千！”
乍然而起的喊杀声传来。
“哐哐哐！”
“敌军夜袭了，快跑啊~”
军营瞭望楼上的黑山军守夜士卒，看着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的大军来，疯狂敲响了手里的铜锣，没敲上几下，便丢下铜锣不要命的往后面跑去……
“敌军，敌军在哪？”
“守住！守住！这里可是放着辎重，丢了辎重，俺们都得死！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，还守他大爷的辎重呢，跑吧，不跑现在就得死！”
听到动静的各个帐篷内，各钻出几名兵卒来，互相看了几眼，闹哄哄的一边喊着一边往后边跑起来。
“刺啦~”
一名袁军兵卒划破了一辆大车，黄澄澄的粟米从里面散落出来，高兴冲身边的吕旷说道：“将军，这里果然都是辎重，还有粮食呢！”
“哈哈哈，贼寇就是贼寇，竟然把辎重都放在外面，跟兄弟们说，火把举高点，莫要毁了这些辎重，今后都是我们的，随我杀，与都督会和！”
吕旷一声大笑，继续往后方杀去。
整个并州大营内，到处都想着喊杀声。
……
“啊~”
一声惨叫。
高干举着阔剑，捅进一名来不及逃走的黑山士卒胸口，脸上因为兴奋激动的通红。
黑山贼的防备简直太弱了，到处都是逃跑的人，连还手的人的没几个，敢对他动刀子的，连他一剑都扛不住。
“走！杀过去，找到张燕，重赏！”
“诺！”
亲卫们纷纷应命，这么弱的黑山军，二十万又有何可怕的。
大半个时辰后……
眼前皆是身穿己方甲胄的兵卒跑了过来。
“站住！吕将军呢，你们将军在哪？”
高干拦下一人，不由问道。
“都督，麾下在这儿，麾下运气太差，摸到的是黑山贼辎重营，本将还没到呢，全他娘的都跑了。”
吕旷叹了口气，颇为不甘道。
“这么说，吕将军也没见到几个人？”
高干眉头一皱，事情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，自己砍死的人也没有几个，见到他时的表情……分明是跑不掉的认命一般，没一个说是跪地求饶的。
“怎么……”
看着高干的表情，吕旷也在一瞬间反应起来不对，实在太顺利了，就算是乌合之众，那也得有一个领头的吧。
“不好！中计了！快，杀出去！”
二人同时大喊，领着手下人就要冲出这黑山大营。
眼看出口就在眼前。
“轰~轰~轰~”
几声巨大的猛火油燃起声响。
硕大的黑山军营，霎时间亮如白昼。
远方的火把，却如火龙一般，一个接着一个亮了起来……
直到把他们重重包围。
“高都督，吕将军，在下张泉，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。”
五十步外的一片盾阵后，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喊声。
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，心中一凉。
“我劝各位兄弟也不要负隅顽抗，都是听命行事，我们也不会害你等性命，把武器放下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！”
张泉的喊声再次响起。
吕旷和高干身后的诸多兵卒互相看了看，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他们二人身上。
“都放下武器，向并州军投降！”
高干摘下腰间的剑鞘丢在地上，大吼一声。
事到如今，的确没什么负隅顽抗的必要，投降也不丢人。
有了上官的命令，冀州士卒们纷纷丢下武器，抱头蹲在了地上。
——
“高都督是说，是荀谌看了我那张战书，判断我与张帅不和，你们才动了夜袭的心思？”
并州大帐内，张泉呆呆看着眼前这位冀州军征西军大都督、袁大将军的外甥，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身后的徐庶众人也愣了一地。
“不错，就是如此，我们和荀君都小瞧了你。”
高干叹了口气，他怎么也想不到，自己会败的这么难看，还是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里。
曹操封这小子为候，冀州上下都以为是曹操吃了亏，想要给张绣下个绊子，现在想想，可能也是栽这小子手里了吧……
“军寨里还有多少人？”
张泉嘴角也扯了扯，怎么说呢，我在第一层，而你们在第三层？
“两万人，某都交给荀君了，现在或许已在逃回冀州的路上了吧，营里还有一千骑兵一千多匹马呢，你们应该追不上了。”
高干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“谢高都督相告，张泉自有办法。”
张泉起身看向身后几人道：“两位军师，张帅，这里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“少将军，不如就由庶和胡将军一起去追荀谌，您是一军主帅。”
徐庶上前一步劝说道。
“元直，处理事宜能力我不如你，要说马上功夫，你又不如我，你去追荀谌，那不是本末倒置么，只是去追逃军而已，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张泉笑着拍着徐庶的肩膀道。
“少将军，我带上黑山骑兵随你一起去。”
张燕立刻说道。
“谢张帅好意，咱们南阳的马有些窍门，黑山军骑兵怕是会跟不上，你留下来军师自会告诉你的，再说黑山军也还离不开你。”
张泉婉拒道，毕竟马蹄铁这玩意，跑的越远，对马的作用就越能体现出来，省脚省力。
“那好。”
张燕点头，这些日子他在两位军师嘴里，可听到不少这位少将军的能耐，也不再多问，冲门外喊道：“张方！”
“麾下在。”
门口拐进一名青年道。
“你去当少将军的亲兵，他要是破了皮，你敢完好无损的回来，某就亲手砍了你！”
“诺！”
青年冲张燕拱了拱手，对张泉行一礼道：“麾下张方，参见少将军。”
“不必多礼，今后你就我的亲卫了！”
张泉心中一动，把亲儿子、历史上的‘安国亭侯’派来给自己当亲卫，足以见得这位张帅的决心，自己也在不好拒绝。
“胡车儿，集合骑兵！”
“诺！”
胡车儿领命而去。
张泉领着张方和众位亲兵出门，追荀谌只是他的一个目的，还有另一个想法自然是不能在这说出来的。
老袁啊，你派兵来并州堵我，可惜没堵住。
那我领个几千骑兵去你冀州逛逛，你也应该没意见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