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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日之后，并州军再度开拔。
张泉领着贾诩、徐庶等人再度冲南山深深一礼，那里埋葬着一年多来首度战死的一千四百多名并州军将士。
河滩上，则是浩浩荡荡迁往并州的黑山军民。
在张燕的劝说下，近六十万黑山军迁出近半，大多都是不愿窝居在山里的青壮和家属，行军速度虽是缓了些，但也未缓上多少。
数日前还在兵戎相见的两军军卒，现在也是你帮我推下车，我分你半个馍馍，相处的十分融洽。
这个时代的兵卒之间，远没有后世那么苦大仇深，在战场上，战败方的士卒立刻被招入战胜方的大军中，也是常有之事，大家早已习以为常。
离开黑山地界，张泉和张燕首度并肩骑行在了一起。
“张燕拜见少将军，见过两位军师。”
“大帅不必多礼，今日之后，咱们就是使君麾下并肩作战的同僚了，无需这么客气。”
贾诩和徐庶连连拱手，黑山军能在河北转战十多年，甚至对战袁绍不落下风，这位张大帅的实力自然不容置疑。
更何况这三十万青壮之中，至少有十万能战之士，唯张燕之命是从。
“泉只是代父领军而已，在张帅面前，应该算是晚辈，张帅也别说什么拜见不拜见此等见外之话，久闻大帅骁勇善战之名，不如今日驻营之时，大帅赐教几招可好？”
张泉笑道。
在南阳之时，平日陪他过招的就只有父亲张绣和大将胡车儿，如今又见一位在历史留下名字的大将，他不禁又起了讨教之心。
毕竟今后的战事越来越多，他可不想将来万一撞到典韦、张飞这样的猛人手上，撑不过三招就丢了脑袋。
此外，和这位黑山军大帅交手，无疑也是拉近感情的一种绝佳方式。
“赐教不敢，不过少将军既然看得起张燕，燕一定奉陪。”
张燕忙抱拳道，他一个降将，对自己的身份再清楚不过，现在虽然这三位都敬着他，如果自己不知好歹，那今后的前途可想而知。
只见此时，一骑拍马而至。
“报！报少将军，三十里外发现袁军扎营！”
斥候翻身下马禀报道。
“知道了，再探。”
“诺！”
斥候飞驰而去。
张泉扭头看向张燕：“看来只能等隔日再请张帅赐教了。”
“少将军这是哪里的话，军情紧急，何况我黑山军与袁绍还有宿仇未报，少将军暂且稍等，燕领军前去会一会那袁军先锋！”
张燕拱手抱拳就要出阵，作为新附之军，他想纳这个‘投名状’来一表决心。
“张帅，你既然随我来了并州，那咱们就不用见外，袁绍与你有宿仇，那便是与我张泉有宿仇，如今他又遣军占我并州，乃是新怨，新怨宿仇皆有，我等岂能不报？”
张泉一手拦住张燕，高高举起右手：“传我将令，前军加速前进，准备迎敌！”
张燕的心思他能猜个差不多，但是他更想让黑山军众人看到，自己拉他们过来，乃是和他们同甘共苦奔前程，而不是让他们来当炮灰的。
“来人，传本帅之令，黑山军各部为前军左右翼，胆敢违抗将令者，后退不前者，老夫亲手砍了他！”
既然张泉投之以木桃，那他张燕又怎能不报之以琼瑶。
近百名传令兵纷至而去，数十万人缓缓行动起来。
黑山前往上党的官道上，烟尘滚滚。
——
袁军大营。
“什么！张绣竟有数十万大军，这怎么可能，他难道是凭空变出来的不成？你确定没有看错？！”
征西军临时大都督高干猛然起身，看着跪在地上的斥候震惊不已。
从南阳回来的探子来报，张绣满打满算不过五万人，除去守卫南阳的，张绣派往并州的先锋军绝不可能超过四万。
舅舅让他领兵六万，在上党击败张绣的先锋军，可如今那四万怎么就变成了数十万？
“回都督，我等已查探了两日，决不可能有错，大帐连营十余里，至少三十万众，皆是过了大河所增，麾下以为，应是黑山贼张燕投靠了那张绣。”
斥候抬头说道。
冀州虽这几年都没有攻打黑山，但对那里的监视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，他们这些斥候，可没少与黑山贼交手，分析出这点东西来并不难。
“你先下去，再探！”
高干捻了捻胡须看向下首左右两侧：“荀君，吕将军，黑山贼寇若是投了那张绣，数十万大军便说的过去了，二位如何看？”
如今舅舅袁绍和公孙瓒打的不可开交，东边还要防备曹操，冀州大将几乎全部派了出去。
原以为占领并州不会有什么苦战，他也就点了主动请来的吕旷，且为了万无一失，他还把舅舅的首席谋士荀谌给要了过来，可计划还是没赶上变化。
“都督，既然那张绣军大部都是黑山贼寇，我军自当即刻发起攻击，只要黑山贼寇一乱，我军乘胜追击，张军焉能不败？旷愿亲自领兵出击。”
吕旷起身行礼道。
他自知在猛将如云的冀州想要出头并不容易，特意自荐前来并州，就是听说张绣兵马不多，想捞一把功劳的，现在当然不能放过任何可以立功的机会。
“荀君，吕将军之计可行否？”
高干看向荀谌。
“谌以为不可，吕将军有所不知，那黑山贼寇颇为骁勇，数年前，主公曾与黑山贼首张燕交战，且不能胜之，不可小觑。”
荀谌拱手说道。
“那荀君有何计策？”
吕旷带着些许不满道，你们这些书生就是胆子太小，如今的冀州军，又岂是主公方来冀州时能比拟的。
但这话，他也只能是想想而已，荀谌可是主公麾下首席谋士，他还没那个地位直接反驳。
高干也望了过来。
“半月之前，斥候曾报张绣和黑山贼寇在渡河时曾有过冲突，那黑山贼如今虽新降张绣，这些时日想必不足以消除隔阂，都督可派吕将军试探接敌，若二张之军确有不和，我军便可分而击之；若敌军互有配合，吕将军即可退回，我军可高筑营垒，坚守以待战机。”
荀谌看向高干道，吕旷眼中的不满他看在眼中，急在心里。
这些年主公打的太顺，新投的将领太多，总有一些眼高于顶的。
可惜现在他只能忍住，阵前军谋不合，此乃兵家大忌，得再给他找个可以立功的机会才是，顺便试探试探张绣的底细。
“报！启禀都督，敌军主将张泉下来战书，约都督五日之后决战！”
帐帘掀开，一名斥候高举一封书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