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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阳校场，旌旗飞扬。
“呜呜~呜呜~”
牛角声低沉而悠长，五千骑兵束马衔枚，两万排列整齐的兵士缓缓站定。
张泉明光铠在身，白马银枪立于校场正中，英武非凡，贾诩和徐庶跨着战马，立于左右。
看台上，一身戎装的张绣缓缓起身，举起右臂，奋力喊道：“将士们，我并凉二州之军自出征以来，为国征战日久，寄人篱下。
而今，朝廷念我等之功劳，将并州赐予我等牧守，所以，我军今日出征，只有一个目的，回家！所有阻拦我等归家之人，皆为贼寇，必杀之！”
“回家！杀贼！”
张泉长枪一指，大声喝道。
“回家！杀贼！”
两万五千将士的齐齐嘶吼，让张泉这个尚未经历过征战的灵魂热血沸腾。
“开拔！”
张泉一拽马头，数万战争洪流缓缓流动起来。
完成外，早有无数家属和百姓挤在道路两旁，围观相送，不少人拉着随行将士的手，塞着吃食和果子，说着体己的话。
“夫君，去了并州，你可千万要小心啊，妾身和狗蛋儿，都会等你回来的。”
“大木啊，如今家里又垦了几亩地，你此去并州，不要担心阿翁，杀几个贼寇赚个功名回来，村西二婶家那丫头，还不乖乖嫁你做妻啊……”
“停！”
待大军全部开出城外。
张泉下令，原地修整，好让将士和亲眷们诉尽离别之苦。
凉州军在南阳两年，许多人早已成家，又有不少南阳人加入，这一去，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，这会儿说话的机会，他不能剥夺。
正四处张望之际之际，眼角扫到不远处，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女正向自己走来。
“给你，我绣的。”
少女双手捧着荷包，举到张泉面前。
“你怎么来了，这么冷的天儿。”
张泉看着眼前的黄月英，心头一阵感动。
少女一身红色襦裙，头发梳的整整齐齐，显然是特意打扮过，宛如一只含苞待放的初荷。
“怎么？不想我来啊，那我走了。”
黄月英小嘴一撇，转身作势要走。
“来都来了，东西还没留下呢。”
张泉伸手拉住黄月英的柔夷，轻轻揽了一下，在她耳边轻声道：“等我回来，就带你去天上，看看地上的风景。”
连他都不知道贾诩到底用了什么法子，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便说服了黄承彦，但是眼前来送别的少女，无疑代表着定亲之事已成。
“好，我等你。”
黄月英转过身来，红着眼睑将荷包塞入张泉手中，一步一扭头，回到人群。
张泉感受着里面的一缕青丝，认真放入怀中，翻身上马。
“出发！”
——
大河以东。
张泉站在河畔土坡上，脚下就是后世的黄河。
河中数十艘木舟不断往返于两岸，运送着并州士卒们。
“禀少将军，斥候来报，说对岸的山林中，也有斥候活动的痕迹，应该是在监视我们，可能是谍子所说的黑山贼。”
风尘仆仆的徐庶来到张泉身旁禀报道，脸上的风沙还没有洗掉，大半个月的行军，让这位儒生军师也变的粗糙了许多。
“黑山贼？”
张泉闻言愣了一下。
“正是，情报上说现任首领叫张燕，颇有勇略，曾被灵帝册封为平难中郎将，少将军，我们要不要派人通传一声？”
听到这张燕两个字，张泉恍然大悟。
黑山贼不就是后世史书上记载的黑山军么，在史书上可是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第一任首领张牛角，张牛角战死后，首领便传给了现在的头头张燕，最辉煌的时候拥众百万，受了灵帝招安，在河北与袁绍掰腕子。
后来曹操击败袁绍后，便投了曹操，授封平北将军，可谓‘杀人放火受招安’的典型。
“我想想……”
张泉摸了摸下巴，现在张燕还没有投曹操，而且和自己又有共同的敌人袁绍，他现在想的不是通传，而是要不要试着招安。
“传令，告诉过河的校尉，就地建立防线！我现在也过河去。”
思索了片刻后，张泉下了命令。
“诺，不过少将军，您乃一军主帅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，还是留在后方为好，如果放心不下，庶可以代你过河。”
徐庶赶忙劝到。
“元直勿忧，既然是贼，他们又怎么敢主动招惹官军，某就过去看看而已，不会有什么危险的，再说……”
张泉自信满满，说着便要下山。
“嘎！嘎嘎！”
突然，一阵猝然而起的鸟叫声响起，无数鸟雀自河对岸树林内飞了出来。
徐庶扭头看向张泉，后者还剩一半的话憋在了嘴里。
兵法云：鸟起者，伏也！
这特么已经不是伏兵了，明明是在急行军。
“他娘的！传我将令，全军迎敌！”
张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。
狗日的张燕，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。
“呜呜~”
急促的角号响起。
大河两岸，军卒纷纷在将校的指挥下，摆开阵型，做好御敌和支援的准备。
河中央的船桨，也比方才摆动的快了些。
……
北岸。
看着从山坡上冲下来密密麻麻，手持各种军械钉耙的贼军。
杨大木握着长矛的手不禁又紧了紧，喉头哽动了一下。
闹黄巾那些年，他还是一个孩童，早早进了府城避难。
但是现在，他成了一名并州官军。
在他身旁，有十多个弟兄和他一样，手持长矛，架在第一排持到盾兄弟的空隙间。
“大木，怕不？”
有人咧着一嘴黄牙看了过来。
杨大木偏头望去，他不知道旁边这人名字，只知道其他人都叫他老九，是一名从西凉打到这的老卒。
“不……不怕！”
杨大木鼓起勇气道，他不想在老九面前丢脸，他要立功，立大功，好娶村头二婶家的水丫头呢。
“不怕，不怕才怪咧，俺第一次拿枪捅人的时候啊，差点都尿裤子嘞，俺教你个方法，看准冲过来的人，举枪前刺的时候，闭上眼睛，收枪之后再睁开！”
老九嬉笑了一句，认真说到。
杨大木抿了抿嘴唇，用力点点头。
“乱贼冲过来了，刀盾手顶住，矛手听我命令，刺！”
“狗官军，受死！”
伍长和乱军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杨大木盯着眼前跳起来的一个瘦骨嶙峋的胸膛，闭上了眼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