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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五章 镇守关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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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九月,刘裕抵达长安,王镇恶先一步到达;刘裕抵达之时,他前来灞上迎接。

    当日行军路上,齐妫就听说王镇恶胜利后,擅自进驻关中;看多了史实,叫她突然想起当年刘邦的事情来,最后还是刘邦得了天下。

    这王镇恶,不知是何许人。

    到达灞上时,见着王镇恶本人之时,却并不是那等有勇又有谋之人;而刘裕的那句:成吾霸业者卿也。倒是叫齐妫的心中一颤,这句话已经非常露骨了,若是想得不错,恐怕这次占取关中的最终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
    很快,待一切琐碎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,刘裕开始建议迁都洛阳。

    但是这一建议遭到了众人的反对,迁都古往今来都有,但是能够在迁都之后确实有所发展的,却是很少。所以最后刘裕也只得作罢。

    安帝下诏封宋公刘裕为宋王,增加十郡,但刘裕辞让,没有接受。

    众人也都知道他为何不愿意接受这次的封赏。纵然众人议论纷纷,却都只是暗自而已,如今的刘裕,便是宛如天子,自然不敢在他跟前有何想法。

    “父帅的想法,连我都能知道了。”刘义真坐在庭院,晒着秋日的太阳,暖烘烘的,身边有着璃珠伺候着,日子过得很是惬意。

    坐在一旁看书的齐妫听了这话,却是一句都不曾说:这种事情,自己属于外人,不能置喙的;只能沉默。

    “二公子,什么想法呀?”璃珠站在一旁细细地声音问道。

    刘义真转头看着她笑,魅色倾城。“小孩子可不能知道了去。会掉脑袋的。”

    璃珠害羞地吐了吐舌,便不再相问。

    齐妫瞧着那小媳妇的模样,真真是为她感到生气,可是又见她乐在其中,实在叫人觉得难受。扔下手里的书,站起来道:“璃珠,带你出去走走罢,今日天气也好,集市上肯定也热闹。”

    璃珠眼睛一亮,可又及时地转头看向刘义真。

    刘义真却已经站起来,伸了一下懒腰,道:“我也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姑娘家出去走走,你去什么去?”齐妫拦路道。

    “我能保护你们啊?在军中训练的时候,就你们那几下子,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刘义真自顾地向前走去,一派自在豪放的模样。

    璃珠在后面掩嘴而笑,道:“姐姐,你的枪法确实是不行的,我们得承认呀!”

    齐妫翻白眼。拉着璃珠也只好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却还没走出府门,就听见从刘裕的房间内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;众人一愣,那哭声悲戚,听来叫人恻隐。

    刘义真的脸色瞬间就变了,他的父亲,自己再了解不过了,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,不说不轻易掉眼泪,这等悲痛的哭泣,在他看来,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。遂扔下齐妫她二人,快步向刘裕的房间走去。

    至门口,侍卫将他拦住。

    彼时,朱超石从里面出来,见着他几人,道:“还是回去罢。”

    “出什么事情了?为何我父帅会如此恸哭?”刘义真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朱超石摇头叹息了一声,转头拿眼瞧了一眼关上的门,轻声道:“吏部尚书刘大人离世了。”

    下面几人听了倒是松了口气,却有些不明就里,这刘穆之逝世,刘裕何必如此难过?再重要莫不过是位官员,实在想不出为何这般。

    但接下来的事情,却是发生了逆转:本打算继续征服西北的刘裕,发觉朝中再无人可托付,决定东返了。

    一众人都是雀跃不已,虽说这一路来,打的都是胜仗;但有哪个远征的士兵不思乡的;所以,都是盼着归期的这一天。

    可东返虽然确定了,留在这里的人选却是一直悬而未定;所有的人都在猜测,刘裕会留下谁在这里掌控这一关要地方,长安繁华,不失为一个又发展的地方,却也要有足够的军事头脑可作战能力,才能将这一方土地守住。

    众人议论纷纷,唯独刘义真他们一行,依旧在街上逛得不亦乐乎,就差没将整个长安城翻个遍了去。齐妫本来只是闹着出来玩一玩就算了的,哪里知道,那璃珠,竟是以前也没能轻易出来玩儿,这会儿便是跟那野马一般,日日拉着她出来走,更是喜欢在那人群密集的地方穿梭。

    “姐姐你知道么?在这里,你会看见别人的快乐与伤心,不关乎自己,有一种观望芸芸众生苦乐的感觉。”夹杂在陌生的人群当中,璃珠脆脆的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齐妫愕然她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,转头,迎上她清亮的眼眸,再看在前头挤的刘义真,微微一笑。“珠儿可是想家了?”

    璃珠闻言眼圈一红,自打娘胎里出来,便从未离开家中一日;但自那日乔装一番跟着他出来之后,也快七月之久,若说不思念家乡,恐怕是不可能了,可是,想着可以在这里多看他一日,也是好的;若是此行回去,自己也是要跟定他的;只是,他不见得会愿意了。

    但此刻,刘义真却是拉着璃珠的手腕。尤自在人群中穿梭,且这几日,似乎待她更加好了;叫她有些受宠若惊了。

    “这簪子好看,珠儿戴着不错。”刘义真伸手将一家首饰店里的一根玉簪子插在璃珠的发丝间。

    璃珠本就是那等小巧脸蛋儿,又生得白皙,个头也是小巧的模样,平日里颔首低眉,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韵味。这一根碧玉色的簪子插在她浓密的发间,更加衬得她肌肤如雪,羞涩之间,白里透红。

    却不想刘义真随手又将一白玉簪子插在齐妫的发间,眯着桃花眼邪魅一笑,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她。“你这粗糙的皮肤,倒是浪费了这根簪子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。就受了齐妫一记跺脚,疼得刘义真龇牙咧嘴。

    齐妫也懒得看他,直接将头上的白玉簪子取下来,扔回锦盒当中。“可别糟蹋银子了。”

    刘义真见着她拉着璃珠转身就走,也只能拧着眉头转身去付那钱。

    “姐姐,公子是真心买给你的,不过是嘴巴上说得不好听罢了。你别介意。”璃珠心情颇好,仿佛这碧玉簪子戴在自己头上,果然好看了许多。

    而那跟在后头的刘义真,却是恨不能扯住齐妫的头发,叫她受疼一会子。

    “我没介意,不过是不喜欢那些玩意儿罢了。”齐妫淡淡地笑了一下。若说自己最在意的,不过是一直戴在脖颈间的那一颗菩提子做成的玲珑骰子。

    璃珠不再言语;拿眼偷偷回望走在后头的他,不想他刚好瞧见了,抬眸对她温和一笑,熠熠生辉。璃珠脸色一红,赶紧转过头去,尤自在人群中欢快地穿梭着。

    几人逛到日暮之时,方才累得气吁吁地回去;府中一片静悄悄,进门也发现,士兵都不见了。

    三人疑惑间,才见着守在刘裕门口的士兵唤着他们三人全去。

    原来,刘裕打算明日出发,返回建康;现在将留下王镇恶、毛德祖等将领,一起镇守在此,而桂阳公刘义真为读读雍、良、秦三州诸军事,安西将军,领雍、东秦二州刺史。

    “丫头你就留下来,平日里多留意他的举动,切不可妄自下决定,一旦有需要做决定而又犹豫不决的,传信于我。”刘裕看着齐妫,目光炯炯。

    齐妫能够从他的眼神中,看出一丝丝王者的意味,闻得出一丝王者的气息。

    “怎么?不愿意?若是你们在这里能够将长安治理好了,回头我答应你们一个请求。”刘裕见着她久久不答话,料想是因为路途遥远,有思乡之意,她一个小小姑娘,可以理解。但考虑到她比刘义真做事要周全些,且那小子也还算愿意听她的话,留下她也算是好事儿。

    齐妫愕然回神,如何能愿意?当初答应刘义真来这里时,便是因为他因着自己摔伤了腿,且当日便一心想留在刘义隆身边。这次回去,自然是想一起东返的;想起刘义隆那忧郁深邃的眼眸,心想若是果真留在这里,岂不是要伤透他的心了么?

    可转念又想着他刚才说的话,能答应自己的一个请求,想着自己现在也算是无父无母,自然许多事情只能是自己做主,倘若到时确实需要请求他的,也算是自己的一块免死金牌了。

    “这位小姑娘你擅自离家,如何回去?”刘裕见站在齐妫跟前怯弱的璃珠,问道。

    璃珠从未见过有这般威严的将军,平日里见得少,就是见着,也只是远远的,如今听见他洪亮的声音,又问话自己,愈发觉得头顶压力。喏喏道:“回……刘公。小女……小女愿意留下。”

    这下刘裕倒是多看了眼刘义真,遂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璃珠偷眼看着他的神情,顿时心中一喜。赶紧道:“多谢……刘公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这么定了,义真留守在长安,届时若有什么情况,及时与我汇报,做任何重大决定,一定要与留下来的几位将军商议,不可擅自做主。”

    刘义真点头。躬身作揖。“多谢父帅!孩儿一定谨记父亲的训话,将长安治理好。”那一刻,他从中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压力,而恰好是这种压力,给自己带来了一丝权利的兴奋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