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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:凰帝与皇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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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谈判这件事一直都由本宫负责,况且还有上谕所下,尊我大齐祖制,也得必须有始有终才行。”

    卫慕言强打着精神,站起来说道。

    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压在卫慕言头上,至少除了长公主卫颖以外,还没有人敢正大光明地欺负他卫慕言。正是到手的天鹅肉还有飞了的道理?卫慕言手握二十万大军军权,这些可都是他以后夺权底子啊!

    然而应琪不慌不忙,似乎猜中卫慕言会有这样的反应。她应琪在樊城周边潜伏了半个月之久,为什么今天就敢出来了?那自然有她足够与卫慕言对话的资本。

    只见应琪从袖子下拿出一块黑色的玄铁令牌,和凤鸣卫的令牌制式是一样的,都刻着凤舞九天的身姿。不同的是,凤鸣卫的令牌上刻着一个“凤”字,而这块令牌上却刻着一个“颖”字!

    浩浩大齐,颖字之上,长公主是也!

    一见此令牌,卫慕言神色突变,脸色异常难看,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,长公主殿下有上谕……”应琪轻声提醒,语气中尽是戏谑。

    眼看着卫慕言还是愣在原地不为所动,应琪又出声提醒道:“殿下?有上谕……”

    应琪摇了摇手中的令牌,卫慕言这才惊醒过来,脸色来回变化,最后还是低下头,跪在地上,语气恭顺:“请皇姑姑示下……”

    都说北齐有两帝,一个是北齐之皇帝,元和帝卫景胧,也就是卫慕言的亲生父亲;一个是北齐长公主凰帝卫颖,卫慕言的亲姑姑。

    自应琪出示这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令牌的时候,这一刻应琪就如同卫颖亲临。权力之大令人咂舌,上至亲王太子,文武百官,下至黎民百姓,士农工商,无不俯首听命,慕跪在地,听候圣意。

    “长公主有谕:吾侄阿言,在外面玩够了闹够了,就快回来,本宫与皇兄甚是想念的紧。军队就暂且交于应琪那丫头,阿言快快回来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应琪的声音一改往日的冷淡诱惑,显得十分矜持与肃穆。并不是应琪故作姿态,而是面对长公主卫颖,哪怕只是她的谕旨,也必须恭敬顺从,不然一个不小心,就很可能会有御史参你,治你一个不敬之罪,杖二十,流放千里。

    “臣……臣谨记,愿皇姑姑圣体安康,千岁福长。”

    卫慕言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,才站了起来。此刻他又回到了那个在卫颖面前怯弱而一无是处的样子,恭顺得像个猫一样。

    作为一国储君,原本卫慕言只需要上跪祖宗,下跪父皇,敬天祭祖,可现在,面对卫颖的几句话他也得老老实实地跪着磕头。

    诚然卫慕言是一个有城府,而且多疑的人。常年的被卫颖压迫造就他现在的个性,所以不过军权在手初尝滋味,就立刻飘飘然了。

    然而卫颖不过几句话,一个令牌,就将卫慕言从天堂打入地狱。卫颖这是再告诉他,你皇姑姑永远是你皇姑姑,赐给你的就是你的,不赐给你的,你就是抢也没那个本事!

    “那么太子殿下,军符交出来吧?”应琪将令牌放回袖子中,又伸出手向卫慕言讨要军符。

    卫慕言颤颤巍巍地拿出军符,惶恐地交在了应琪手上。

    “殿下,那奴婢就先下去了。”应琪作了一揖,便要下去了。

    应琪走到了门口,好像又想起了什么,驻足回首。说:“太子殿下,长公主殿下还交代了。殿下年纪还小贪玩,所以这次犯得错也不记了,总的来说还是有功的,还请殿下以后勿犯了。”

    “跟皇姑姑说,阿言省得。”

    卫慕言的心头再次恐慌起来,他现在无比后悔,后悔自己妄图在卫颖手底下使小心思。

    卫颖如同泰山一般重重地压在卫慕言的心口上,每当直面她的时候,卫慕言都会不自觉的恐慌害怕。

    眼看着应琪就这么得意地走了,卫慕言心中那是又怒又惧。怒得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就骑在了他的头上,惧得是卫颖那来自心底的恐惧。

    即便卫慕言想负隅顽抗,也是无力从心。因为只要卫颖的谕令一出,整个北齐军没一个人会听他的,甚至他的太子亲卫也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武器。

    如果说有人胆敢反抗……

    不!有人!

    卫慕言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——苏钰!

    “苏钰!苏钰!”

    卫颖的喃喃自语,绝望暗淡的瞳孔中又重新焕发了生机:“对!找苏钰……苏钰去哪了……苏钰去哪了……”

    彼时,卫慕言才意识到苏钰对自己的重要性,她是自己唯一而且也是最后一个能够反抗卫颖的利刃了,哪怕这个利刃还很弱小。

    犹记当年柳玉溪,如今身死埋黄土。

    柳玉溪与苏钰有着明显的不同,因为柳家本来就是功勋世家,权高位尊,本就让卫颖忌惮不已。

    而苏钰孑然一身,出于卫颖自身的野心,卫颖一定会纵容甚至会扶持苏钰成长。

    卫慕言此刻头脑特别清晰,不复刚刚的疯狂。

    “梁子衡!”

    卫慕言突然想到了梁子衡,只是苏钰和蒋伯龄负气走了,但是梁子衡还在城中。虽然卫慕言知道苏钰不过生气而已,还是会回来的,但是卫慕言必须马上去找苏钰,这样才能显示自己认错悔过的诚意。

    况且卫慕言明天就要走了,而应琪留在了樊城,万一苏钰回来晚了,苏钰被应琪勾搭走了,那卫慕言是真的绝望了。

    因为卫慕言清楚,苏钰不只有他一个选择。苏钰可以投靠卫颖,而卫颖必然欣然接受。

    那么苏钰一定会给卫颖带来最大的政治资本,而苏钰也会第一时间得到她渴望已久的军权,甚至第一时间对南陈展开蓄谋已久的报复。

    想通了这些,卫慕言立刻冲了出去,第一个时间去县衙前院找梁子衡了,以他的性子这会儿还在前院练武。

    此刻,就算梁子衡一怒之下把卫慕言另一条腿打断了,卫慕言也心甘情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