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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来呢？你妈妈做手术了吗？”“做了，我爸本来还打算去借钱，后来不知道从那儿得到一些钱，送我妈进手术室，只可惜，最后手术还是失败了。我爸那个时候还总是说什么报应……对了，这话我爸现
在也说。”
闵安歌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，一切几乎就和他们猜测的一样，他的手指气得微微颤抖了一下，被栾芷紧紧握住。
她无声地安抚着闵安歌的情绪，朝何医生的女儿道：“你能带我们进去看看吗？”
“好。”有了医生的照顾，何医生的情况好转了一些，至少不像是第一次过来时看到的那样痴傻了。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，看上去还算精神，只是动作间，还是能看到目光有些呆
滞。
房间里的几个医生看到两人，迅速走过来。“栾小姐，闵总。”
“他情况如何？”闵安歌看着何医生的目光冰冷。
“就现在的数据来看，身体机能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，只是一直没有恢复神智，接下来就只能等心理上慢慢恢复了……”
“需要多长时间？”
医生仔细想了想。“看以往的例子，最快可能几天，但需要一定的契机，最长……可能永远都不会恢复。”
闵安歌皱起眉来，目光变得冷凝，转头朝另一边呆呆傻傻的何医生看去。他们现在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陪着他慢慢恢复。
“妈咪，我们我们要来看的就是这个老爷爷吗？”朵朵从一进来这里就四处张望着，看到眼前的老者，拉了拉栾芷的衣角。
“对，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他。”
似乎是朵朵说话的声音引起了何医生的注意，他转过头来，一脸惊喜地看着他，突然起身冲了过来。
栾芷吓了一跳，迅速挡在朵朵面前。“你干什么？”
何医生已经有些痴傻，眼巴巴地看着朵朵。
“妈咪，我没事。”朵朵从她身后走出来，看着眼前的何医生。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这个，给你。”
何医生把一直拿在手中的小娃娃递给了朵朵。那个娃娃看上去十分破旧，但洗得干干净净。何医生的女儿解释道：“我爸爸自从疯了之后，特别喜欢这个布娃娃，整天抱着不让人碰，他会送给你们的孩子，应该是很喜
欢她。”
“布娃娃？”
栾芷疑惑地伸手想要拿过来看一看，可手指刚碰到，一直安静的何医生突然变得暴躁起来。
“不准碰！谁也不准碰！”
栾芷吓得连忙把手收回来，他才平息。
这也太奇怪了。
她转头和闵安歌对视了一眼，闵安歌拿出一张照片，递到将何医生面前。“你知道这个人吗？”
那是一张柳轻云的照片，何医生看了一眼，自己脸色大变！
“啊——不是我！不是我！”
他惨叫了几声，捂着耳朵，慌张地躲在朵朵身后。
看到他的反应，闵安歌的目光更加冰冷，双手慢慢握紧成拳，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。
栾芷连忙拉住他，道：“让他们继续治疗，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？”
“妈妈，我想留在这里，可以吗？”朵朵却道，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，而且何医生一直跟在她身边，如果自己出去了，他肯定也会跟出去，没办法检查。
栾芷看了看房间中，有医生和保镖看着，才点了点头。“你小心一些，很快我们就回来了。”
“嗯！”
栾芷带着闵安歌走了出去，他浑身的肌肉紧绷着，脸色十分难看，要是刚才没有拉住他，可能就打起来了。
本来他们就猜测，何医生应该会和闵安歌妈妈的事情有关，刚才从他女儿的口中听到那些话，更是笃定。
十九年前，或许就是因为何医生的妻子重病没有钱支付手术费用，他才会答应李代梅和陆远做假证的，可惜手术后还是没有救会，他把这件事认为是自己的报应。
后来又有一家人无意间服用了毒蘑菇来到医院，他想起柳轻云的事情，才会愧疚不安，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吧？
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他，让何医生夜不能寐，心理压力越来越重，在退休之后甚至还患上了老年痴呆。就是有他的验尸证据，才会让警方直接判定柳轻云的死因，闵安歌一直背负着谋杀亲生母亲的罪恶感，而真正的凶手李代梅和陆远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，厚颜无耻地
用这件事要挟闵安歌。一直到走出了何医生的家，栾芷都紧紧拉着他的手，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，道：“既然我们已经找到线索了，就已经可以公布真相，你不用担心。只不过何医生这是心病，
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，警方调查的进度这么快，我们也要抓紧时间才行。”
闵安歌转头朝他看来，眼中里盘踞的戾气一点一点散去，却并没有消失。
“这是他的报应。”他冷冷道。
何医生妻子的手术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几率，按理说应该是很顺利的，可还是没有成功，也正是因为这样，何医生才会一直后悔。
或许，当初他没有因为钱而做了假的证明，帮助了真凶隐瞒真相，最后就不会这样了。
房间中。
朵朵正拿着何医生送给她的布娃娃坐在一旁，看着几个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，不少仪器检查都套在头上和身上，看上去有些可怕。
何医生竟然一直没有挣扎，就乖乖地坐着，只是眼睛一直看着朵朵手里的布娃娃。
给他每天做例行检查的医生惊讶道：“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配合，以前我们要做让他好好坐着，需要费好些工夫呢。”
朵朵注意到何医生的视线，把布娃娃递到他面前。“你要这个吗？”
何医生摇了摇头，没有说话。
“妈咪和爸爸说，需要问你一些问题，你知道答案的话，就告诉他们吧。”朵朵一字一顿，认真道。
一旁的医生见状，笑着道：“没用的。我们已经问过很多次，可是他从来没有回答过。”
朵朵娟秀的眉皱了起来，正要询问，何医生嘴巴突然动了动。“对不起……”